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雷雨

吃了晌午饭,天气实在闷热,人就像被装在了一个大蒸笼里! 天很高,很蓝。没有一丝风,柳条一动不动。槐树上那几只知…

吃了晌午饭,天气实在闷热,人就像被装在了一个大蒸笼里!
天很高,很蓝。没有一丝风,柳条一动不动。槐树上那几只知了叫了两声就再也没了动静。

    马克说的图片 第1张

这是入夏来最热的一天,也是连续干旱的第三十六天。
下午三点多,东边歪嘴崖后冒出两朵如棉花般的云。那云先是从歪嘴崖上那爷庙的山墙外冒出,由东向南跑到南山上,又向四方扩散,颜色也慢慢变深。
马克说的图片 第2张
云越来越黑,也越堆越密。一眨眼,那云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恶狠狠的扑向毒辣的太阳,压向屋顶,然后将四打圆吞噬。
     
突然一道闪电从南山背后窜出,像一条火龙一样撕裂了天空。紧接着一个响雷,那天就像炸裂了一样。雷声随着闪电轰轰隆隆的滚过头顶消失在北头儿那道岭后,人们纷纷从屋里跑出来,期盼着久旱之后的甘霖。
线线婆穿着她那灰不塌拉,像是几年没洗过的大衫子,手里端着一个塑料盆子化缘来了。边跑边喊:“看我说的咋像,前日个我就在红沟龙王那祈了雨,龙王说,不出三天,雨就来了,你看咋像,这红沟龙王还真是灵验。”
她从东头跑到西头,又从西头跑到东头,那盆子里一分钱也没化到。

 

山雨欲来风满楼。
风先是从东边刮来,后转到南边,再后来转到西边,再由西边吹来,有些冷。
树叶被掀翻过来,掉下了几根树枝,不一会儿就有胳膊粗的树枝被刮断,天空一片昏暗。
刚刚还满脸兴奋的人们好像意识到情况不妙,顿时没了笑容纷纷逃回了家,关上了门,只留一只眼睛从门缝里惊恐的向外窥探。

    马克说的图片 第3张

那雨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,砸在对面屋顶上,被摔成了几瓣,又从屋顶顺着屋檐滚落在地面。不久,那雨就像一个瀑布从屋檐落下来,宛然一个雨帘子,看不见了门和窗。
不大功夫,地上也已变成一片汪洋,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池塘。
父亲对母亲说:“这雨太大,怕要动烂子咧。”
三哥家屋檐下那只鸭子使劲往墙角挤了挤,把头埋在翅膀底下蜷在那堆柴禾后边,任雨水拍打着屁股,远看就像一堆被打湿的烂棉花。
远处能看见的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雨雾和耳边鬼哭似的风声,时不时有如盆泼的雨水随着风打在我家的窗玻璃上。
偶尔有几声炸雷从远方天边呼啸而来,响彻在头顶。
街道上没来得及收拾的东西、隔壁大伯放在门前的架子车轱辘、全友家的谷子和席子,在雨水里头和了泥。
大约一个钟头,天渐渐亮了起来,风似乎也累了,没了刚才的凶猛,变得柔弱下来。雨渐渐小了下来,雨点打在水面上,落在涝池里,溅起一个个小水泡。
        
雷声渐渐远去,轰隆隆的像农人们碾场用的碌辏从头顶碾过,闷闷的。屋檐下的那只白鸭子把头从翅膀下探出来惊恐的看着四周,然后小心翼翼的去追那个小水泡了。          
隔壁大伯挽起裤腿儿奔出家门去找他的车轱辘,全友家的婆娘扯着嗓门满街道的要找她家的谷子。
雨越下越小。人们纷纷推开门,清理着被风雨打落的残枝落叶,小孩子们赤脚在水里跑来跑去。那只吐着舌头的哈巴狗跟在二蛋屁股后头摇着尾巴,二蛋滑了一跤,哈巴狗吓得倒退两步歪着脑袋看着二蛋。 
雨变得星星点点,空气也凉快了,只是东岸子依旧阴暗。 
我五大手背着站在门口,看着房檐下被水冲下来的两块瓦自言自语道:“唉,这驴日的天气,看东岸那样子,山里怕起灾了”。

马克说的图片 第4张

第二天,就有人从村北的灞河里跑回来说灞河发大水了,那水头有两丈高,水头上漂的全是木头,还有淹死的牛和羊,也有人形的。
不久有消息传来,鹅项沟遭水灾了,房屋和牲畜全部被洪水冲走了!
那个线线婆再也不敢说这雨是她求红沟龙王要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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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马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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